惊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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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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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展墨如的踏青计划却是一拖再拖,而实际上他也并不是多么想出去,而是想找机会让燕凤慈和洛华衣冰释前嫌。虽然没有去踏青,却在大将军府后花园内烤肉野炊,墙内欢声笑语,墙外洛华衣咬破了唇,杨柳清嫩的枝条柔软地拂动着他的黑发,白衫滴上点点红斑,青天白云却在心头遮上一层阴翳。他在墙外听得见展墨如说“二哥,你不要听万玉鸾乱说,华衣真的不是北国的探子。”燕凤慈却只是笑笑,“小墨,万公子没说什么啊!”

查抄万丞相府邸,抄出的家产折合白银三百多万两白银,珍宝若干,几乎抵得上整个国库,一时间天下哗然。但是皇帝念在左丞相曾经劳苦功高的份上只罚抄没家产,全家发配充军,右丞相竟然不计前嫌上奏说万丞相年老体衰,让他在京畿军营就近充军,都说皇恩浩荡,便宜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万丞相一家。

但实际上万丞相年迈体衰,如果充军恐怕是死在路上,现在就近充军,四周皆是认识的人,鄙夷、唾弃、谩骂不绝,在侮辱和惊吓中没几日便也断了气,而且是活活憋气致死,到底是悔死、羞死、恨死也就不得而知。

皇帝颁布万贵妃罪状,□宫闱,虐害后妃,一无所出,削去贵妃头衔,却未将之打入冷宫,可逐渐人们发现,其实万贵妃的宫室本身已是冷宫的代名词,根本不必遣到冷宫去,本来热闹繁花的琼玉宫很快便成为了一片凄冷阴沉的冷宫。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俏,昔时欢情浓,今日落秋风。

在这场权力角逐中,从皇帝来说,起关键作用的竟然是展墨如,没有他不会如此快地下定决心,破釜沉舟的勇气,这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问题,因为即时天下稳固,心却荒芜,站在荣华堆积的顶端,心却跌碎在某处,再不会完整。

后来皇帝也曾多次驾临将军府,展墨如并不闪避,皇帝看向他的目光包含太多感情,深沉的眷恋,浓浓的痛意,可惜展墨如自始至终毕恭毕敬,即使独处也不过是相对无言,皇帝满腹言语面对伊人却说不出一个字,展墨如历经故事不知如何开口。但皇帝心灰之余也暗自庆幸,没有伤害他,至少不是朋友也还是君臣,淡漠却不陌路。

世间本就没有完美,遗憾总好过无尽悔恨,可是看着他在自己的手心外面笑得灿烂,此生再无缘,几多不甘,多少肠断,没有他的陪伴,喏大寝宫冰冷阴寒一如从前。

也许多少年,那纯真明朗的少年也变得深沉,心波如海,黑眸如渊,却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波澜,因他而起,因他而潋滟。

四月里,牡丹花艳,清风习习。

“小墨,做完最后一件事情,我们就回暨阳。”燕凤慈看着对着牡丹花发呆的展墨如说。俊美柔和的脸在牡丹花的映衬下份外灵动。

而展墨如却在为了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而发呆,二哥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异样,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妖怪正在试图控制自己,那个妖怪给自己无数不曾见过的画面,那个银发俊美少年,没见一滴朱砂,和他深情对视的男子。

那个银发少年模样是自己从前的样子,和他对视的人是二哥,自己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无奈、纠缠、痛苦、牵绊,那种深深无奈的感觉似乎要将自己堕入无底深渊。

“小墨,你在想什么?”燕凤慈看着他,星眸黑沉。

那到底是什么?展墨如依然思忖,为什么会这样,诡异绝伦。

“小墨,皇帝下令要杀洛华衣。”燕凤慈淡淡地说。

“啊?”展墨如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立刻惊叫出声,愣怔地看着燕凤慈,说,“二哥,你能帮他吗?”

“告诉你,难道不是帮他么?”燕凤慈笑容温润,俊朗的面容如碧天悠云。

“谢谢你,二哥!”展墨如连忙纵身而起,疾奔出去。

按辔疾行,飞奔洛府。

“华衣,华衣!”展墨如飞身下马,快步往里冲,撞上正要出门的洛华衣,后者纹丝不动,他却被撞向后面紧跟的雷泽怀里。

洛华生看清是他,忙关切有无手上,嘴上说,“没事学乌鸦叫!”确认他无恙便抬手用力拍他的脑袋,疼得展墨如捂着头躲闪。

“华衣呢!”展墨如顾不上解释。

“后院呢!”洛华生看了一眼雷泽,请他去喝茶,说,“雷将军放心,我不走,公子不会自己走,更加不会带走六公子”。

雷泽笑笑,“说是雷某总是拒绝,倒显得在下小家子气,有劳洛兄烹茶,请!”说着便随了洛华衣去前厅。

展墨如跑去后院,看见那个容颜如水,风华绝世的人,几日不见虽夜夜入梦,却总不如面对面看得清晰,清绝的眉眼,从离开暨阳以后就带着淡淡的清冷,铮铮傲然。

“今天怎么一个人?”洛华衣看他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绯红,身上天青色的衫子被什么刮破了一块,雷泽竟然没跟进来。

“雷大哥和花生喝茶去了,华衣,皇帝要下令拿你,你快走吧!”展墨如黑亮的眼眸溢满焦虑。

“小墨,跟我走吧。”洛华衣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虽然大事未竟,也许再想其他办法也无不可,既然现在不行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可是想到苦心经营的瞬间土崩瓦解,又份外不甘心,以为离幸福和自由只有一步距离,可是这一步,竟是难以逾越的距离。

不待展墨如说话,洛华衣轻笑,无半分负担忧虑,说,“小墨,据我所知,皇帝也不过是怀疑,而且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我死,既然大将军有心让你来告密,倒不如索性陪你回蒋将军府去。”

“不可以,华衣,很危险的!”展墨如想也不想便出声阻拦,对于朝廷政事,他所知甚少,可是他却开始了解二哥从来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温和谦逊,在他温润祥和的笑容下面是深不可测,明明是一场血雨腥风,可是被二哥处理起来,却如春日和煦的暖风,清风拂面,表面波澜。

“小墨,你是在关心我么?怕你二哥杀了我?”洛华衣声音低柔,叹息似风行水面催化片片春冰,如同栀子花开带着淡淡清香轻轻吹拂进展墨如的耳底,直直落上心头。

“华衣,很多事情我不明白,现在就连自己也开始无法掌控,似乎很多经历过却又忘记的东西涌上来,可是不管如何,我都清晰地记得关于你的丝丝缕缕,你是我一分分生生嵌进心底的人,”展墨如轻声说着,慢慢地在唇边荡起浅笑。

“小墨,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所有,希望你不会忘记现在的我,或者怪我。”洛华衣细眸微敛,唇角绽放如莲,绝美的笑,冠绝天地。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我都快乐地期待,即使是痛苦,也希望有你一起共渡,”展墨如伸手握住洛华衣的手,“既然你不想逃走,我就会和你一起。”

燕凤慈此刻竟然也深深地烦忧,皇上新提拔并且蓄意培养未来的人才竟然几日间接连遭到刺杀,初始怀疑是万家残余势力安排的杀手,但是后来却发现这批人训练有素,根本不象那种江湖杀手。

与几个手下还有哦京城中颇有名气的捕头商量了一下,制定新的对策,加大巡逻力度,派出高手带领重兵保护重要官员。

府里下人来报,六公子带了客人来,让他前来请二公子。

燕凤慈修眉微挑,淡淡的笑容浮在脸上,见到洛华衣笑意见深,互相见礼。

展墨如看看燕凤慈,笑笑,说“二哥,华衣来和我们一起住,皇上就不必担心他做什么了吧?”

燕凤慈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想,“既便在这里,要杀也杀的,不过只怕这孩子又会不顾一切跑去皇宫求情,把自己搭进去。”

洛华衣行事潇洒,又自有一种风流韵味,现在将一切跑开,倒似乎一无牵挂逍遥自在的模样,看着燕凤慈轻声说,“不管皇上和大将军如何怀疑,洛某就在这里,要如何处置倒是请便,住在这里,在下也不必有任何猜疑,叨扰燕将军,抱歉之至。”

燕凤慈微微抱拳说客气,又问怎么不见洛华生。

“是这样,华生有点私事,我顺便让他把京城的产业盘点一下,将人都遣散,免得发生了什么,牵累无辜。”洛华衣神态自若,浅笑吟吟。

尽管部署周密,重兵防守,但是还是有几位官员被杀。雷泽请命,燕凤慈却让他时刻保护六公子。他亲自巡夜,却又一无所获。

洛华衣住进将军府,有展墨如作陪,二人抚琴下棋,读书作画。悠然惬意。

四月里的阳光,饱满得如同蘸足颜料的画笔,浓郁地似乎能滴落下来,风清云暖,花园里香气萦绕,蝴蝶翩然。

洛华衣拈着几粒白子,淡笑着看眉头紧蹙的展墨如,虽然他不似从前那么聪慧睿智,可是却单纯可爱,如空朗的天空一览无余。有时候会想,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没有半分相似,自己到底爱的是哪个,想到头疼却一无所获,便又任由柔情纠葛,若是天赐的机会,便交由天来断定,一切听天由命。

“啊,我认输了!”展墨如气急败坏地将一把黑子扔在棋盘上,既便下个十年八年,自己似乎也不可能赢他,叹了口气,皱皱眉,双手交错在棋盘上划拉了几下,“不来了,不来了,最近心神不宁,又费心神。”

洛华衣笑着看他半低着头,纤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双眼忽闪着长睫浓密如蝶翼,嫩红润泽的唇微微翘起,不由得发怔,想起他从前的容颜,那闪耀着美丽光泽的清眸让人呼吸为之停止,温润迷人的红唇却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尽管都是俊美绝伦,可是能够确定容貌不同,性格不同,真的――是一个人么?想自己当初能够毫无顾忌地利用他,是不是因为没有将他当作是他?那么现在呢?到底是什么?

爱一个人,要爱什么?在丝丝缕缕地渗透下,扎出细细密密的根,将自己那颗心牢牢纠缠,情为哪般,爱恨纠缠,人生匆匆短促,一世过往云烟,自己身魂俱在,那人却改头换面,没有从前点滴记忆,性格大变,白轻侯,你是因此而放手吗?

没有记忆的灵魂,便不是从前那人,可是若要伤害他,为什么心头是生生撕裂的痛?展墨如,墨灵,纵使自己知道不会找错人,可是冲展墨如身上看不见从前墨灵的影子,而若是他重新变成从前的他,这个纯真善良,带着几丝稚气娇嫩的展墨如还在不在?

在不在?变回原来的你,还是不是现在的你?

从前的你狡黠,聪慧,魅力无边,计谋多端,神功盖世,

现在的你善良,纯真,稚嫩,傻气,可爱,真诚

如果回到从前,是不是意味着失去现在?失去吗?再也不会看到他闪动着兴奋而艳慕的眼神羞涩地看着自己,终于让不爱自己的人爱上自己,可是若他回归从前,是不是一切一如既往?他爱的是白轻侯!

知道展墨如时不时地似乎能看到从前的影像,让洛华衣一时间几乎失了方寸,甘心情愿做他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还是留在他的身边,生死相伴!

荡夜深沉,静谧而浓郁,远方夜空一抹瑰丽的红,在天边一闪一闪。漾着花香的清透夜风从半开的窗棂拂进来,打着旋,

“二哥,这几天是不是发生很多意外?”几日来燕凤慈都是匆匆忙忙,神色凝重,虽然面对展墨如总是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但是展墨如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燕凤慈轻笑,目光落在跳跃晃动的烛火上,不在意地说,“没什么,你不要担心,但是每日呆在府里就好,不要随意出门。”

展墨如点点头,往窗外看了看,说,“我听雷大哥说很多人被杀了!”

燕凤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小墨,别胡思乱想,二哥不会有危险的,你不要担心。”然后起身,又朝他笑笑,“早点睡,二哥还有事情!”

展墨如等他走到门口,说,“二哥,应该不是公子泓派的人。”说完却又有点后悔,自己总是说话做事欠周密考虑。

他听雷泽说公子泓派出最厉害的杀手来对付燕凤慈,觉得不可能,因为按照白轻侯说发自己是公子泓,可是怎么可能发出什么指令,看燕凤慈日益忧烦,便说了出来,却也没想若是二哥问自己何以肯定该当如何应对。

燕凤慈笑笑,却也没用问他,而是让他早点休息。

站在将军府最高的阁楼上,可以望到巍峨的皇宫。展墨如和洛华衣对坐抚琴,却不知远处高楼之上,亦有人凝眸远望。

“冬阳,你说从这里能看到将军府吗?”皇帝敛眸轻笑,却是忧伤横溢,毫不收敛。

太监冬阳心头低叹,没想到日日谈笑自若的君王,终一日也会如此夜夜空寂,时时为他人牵绊。

亭子四周挂着细密的竹帘,风吹晶动,叮叮咚咚,挡住春天四处分散的绒毛。

“小墨,身上的伤都好了吧。”洛华衣每每想起展墨如那副哀恸黯然的神情便心痛不已,想着自己让他走,万玉鸾那一刀刺在他腰上却又直接捅进自己心头,康安公主那一剑,即使多日后在皇帝的寝宫看见,也根本无法忍受心头剧痛,许是因为自己不能做到不动,所以也才会被人抓到把柄。既然已经做了,却又做不彻底,从来不知道,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爱得越深,那深沉的痛和内疚越强烈,可是心潮澎湃,说出来也不过是淡淡一句关切。

“早就好了,华衣,你刺杀二哥那次的伤也好了吧?”展墨如的手抚在洛华衣的腰上,感觉又见痩,本就紧致的腰身似乎更加纤细。

“小墨,你是在怪我吗?”洛华衣轻笑,毫不顾忌地将展墨如搂进怀里,唇印在他柔嫩的唇上。

展墨如张开唇接纳他入侵的舌。又马上意识到在将军府,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幸亏后院没有什么下人,雷大哥也不在眼前,饶是如此,脸依然烫得厉害。

“小墨,在越国有一处山群,那里群山跌宕,千峰万壑,瀑布流泉,山中云雾缭绕,树木葱茏。最高的山峰叫做点翠峰,上面有个一线天,山岩滴水汇聚成瀑,映着阳光,金珠帘幕,可以淋浴,旁边有一片池水,是从更高处的山岩上跌荡下来的泉水,在那里汇聚然后又往低处流。山中珍禽野兽,奇珍异果,应有尽有。又有肥沃的泥土,所以可以种菜,植花。小墨,你愿意和我去那里吗?我想带你去一线天沐浴,好不好?”洛华衣的声音低沉性感,仿若华美的天鹅绒摩擦在锦缎上一样细腻温柔。

“好――”展墨如紧紧地抓住洛华衣的手,冰凉一片,“若是我们住在那里,人家会不会说‘咦,山上住了个神仙!’”

“明明是我们两人,为什么是个神仙?”洛华衣轻笑,手指轻轻抚摸着展墨如柔嫩的脸颊,脸上细微的疤痕若隐若现。

“你是神仙,我到时候就是猴子王了吧。”展墨如笑得在锦席上打滚,想着若自己住在深山老林,断然不会穿这些锦衣华服,说不定人家见了一定会觉得他是只野猴子呢。

洛华衣轻轻叹息,抬手将展墨如搂进怀里,“咦,华衣,什么这么香?”展墨如翻了个身,嗅到洛华衣怀里一股细密清甜的香气,不由分说将手伸进去,手却鬼使神差穿过口袋摸向胸口,光滑结实的肌肤,比上好的绸缎还要细腻,来回地试探却不敢再进一步,抬眼看洛华衣凤眸微眯,红唇微张,说不出的妩媚,咬了咬唇,还是将手抽了回来,从洛华衣口袋里摸出两个挤破了的果子。

殷红的皮,光滑如镜,闻了闻带着香气。“华衣,这是什么好东西?”展墨如伸出舌尖舔了舔,又看向洛华衣。

“能吃的。”洛华衣凤眸深凝,伸手拿过一个放进口中嚼了嚼咽下去。

展墨如一看赶紧将另一个塞进嘴里,笑嘻嘻地逗弄洛华衣让他来抢,洛华衣看着他一副调皮的模样,抬手勾住他的后颈俯首便吻了下去,激烈纠缠的舌将果子挤碎,化作甘甜的汁全部流进展墨如的肚子里,连那滑嫩的皮都被挤碎逼着他吞下去。

不知道是天气热了,还是因为□升腾,展墨如只觉的浑身滚烫,洛华衣抱住他,将内力丝丝传入他的体内,让他按照从前修炼的内功心法运功。

转眼大半天过去,丫鬟送来饭菜伺候他们吃完便退下去,展墨如便继续抚琴。今日他总是喜欢随心所欲抚琴,不按曲调,毫无章法,却也动听,洛华衣只轻笑着看他,偶尔拿箫来与他相合。

燕凤慈回到府中的时候听到一阵阵铮琮悦耳的琴声,步上亭阁,浅笑,黑眸幽深。

“看洛兄神韵,竟然颇有公子泓之势。”燕凤慈双眸如炬,黑亮的瞳眸仿若渗出墨蓝之色,莹莹流动。

洛华衣挑眉轻笑,白衣如流水,隐隐梅花泛起柔和的光芒,抬眼看了看展墨如,淡淡“大将军太抬举洛某,一介庸医而已,怎么敢比公子泓?大将军沙场对垒,应该认识才对!”。

“燕某有心结交,可惜公子每次都是面具敷面,燕某一直无缘拜会。”燕凤慈飒笑,其实在战场上见过公子泓,他一袭白衣跃然马上,但是从不出手,只是远远地观望,曾有次燕凤慈想冲过去擒下他――忽然心头啵的一声,如同气泡迸裂一样细小的声音,他记得自己有一次直冲而上,苍鹰一样朝公子泓的坐骑扑去,可是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个影像,前后的记忆竟然是空白的,难道是――自己针对敌人臆想出来的?

“二哥,华衣不是公子泓,你认错人了!”展墨如停了抚琴,看着他们。

“是么?”燕凤慈黑眸流转,不动声色。

“是的。”展墨如点点头,心想,若是二哥问起,我便承认自己是公子泓,中间曲折,自己委实不知,想必二哥也不会难为自己,这样便也不会再针对华衣。

燕凤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未如他所想开口询问,只是随意聊些江湖上有趣的事情。

“今天月亮好圆,今日十五!”展墨如抬头看着半空那轮皎如银盘的清月,周围一圈淡淡黄晕,映得断云层层。

睡觉前,展墨如送华衣到房门口,轻轻地问了句,“华衣,你喜欢公子泓么?”

洛华衣心头一动,想他是不是记起什么,忙问,“小墨,你想起什么了吗?”

展墨如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只是我觉得若公子泓那么出众的人,想必会有很多人倾慕吧。”

洛华衣盯着他看了半晌,确认他没有记起什么,叹了口气,“小墨,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展漠如点点头,轻笑告辞,从洛华衣轻浅的眸子里,可以看到他的犹疑,想必他是喜欢公子泓的吧。尽管自己是公子泓,可是不同的面貌,性格,经历,记忆,让他根本无法把自己代入那人的角色里。

吃自己的醋,荒唐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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