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夏,你在找什么呢?”院子中,桂姨看到夏夏走来走去,便笑着问道。
夏夏道:“我在找小黑。”
桂姨道:“那只黑猫?别急,我叫人给你找,你来这坐着,让我好好瞧瞧,这些天你在这里待得可习惯?”
夏夏点点头。
桂姨道:“那,你喜欢秋汤么?”
“啊?”夏夏瞪大眼睛,差点被呛到。
桂姨道:“不喜欢?”
夏夏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这些天她和秋汤呆在一块,秋汤性子温和,可若问她喜不喜欢秋汤,她说不出口。
“秋汤哥哥是个好人。”
桂姨笑道:“那就是喜欢。”
夏夏道:“今天怎么不见秋汤哥哥?”
今天早上起来之后,侍女拿了一点甜品和茶水给夏夏,又开始帮夏夏沐浴。
直到太阳移过头顶,夏夏还没有吃到午饭,也没有出院子去找夫子学习。可她不好意思开口,便问起秋汤的事来。
桂姨如此聪明,立马道:“秋汤在伙房呢,呀,你是不是饿了?肯定是她们忘了,桂姨带你去伙房看看。”
伙房离院子有些远,桂姨带着夏夏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客客气气地对她们行礼。金玉苑气派豪横,连伙房都占了好大一块地方,那里有好几间房,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在院子进进出出。
“桂姨。”
“桂姨。”
“桂姨,来了。”一个在院子捡花蕊的女人道。
桂姨点点头,道:“贾管事呢?”
“贾管事在里间呢。”
桂姨道:“我带这孩子进去。”
有人笑道:“这孩子长得好,脸可真嫩,可惜大了些。”
桂姨啐道:“少说话!”
桂姨带着夏夏,沿着延廊走到伙房的最里间。她掀开门帘,见到了贾管事。贾管事年约五十,是个白胖子。桂姨记得贾管事刚来金玉苑时,肤色略黑,身材略瘦,如今在金玉苑养了几年,变得又白又胖。
贾管事一开始不过是个厨子,是上头看中他,才让他当了管事。贾管事来金玉苑的日子不长,但他升了管事,没人敢议论。
可桂姨依然瞧不起贾管事。
毕竟他连那种事都能做。
“桂姨,您来啦?”
贾管事在喂狗,他养了一大群狼狗,平时有专人遛狗,今天他心情好,亲自喂。他和桂姨打了招呼,这才眯起眼打量着夏夏。
“不错。”
夏夏被盯得不舒服,半个身子躲在桂姨的身后。她说不好那是什么眼神,不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但也让人不舒服。贾管事身后的狼狗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夏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桂姨?”夏夏看向桂姨,她们不是来伙房找吃的吗?
“还不把你的狗看好!”桂姨骂道,“没看到孩子在这里?”
“我的错,一时忘了。”贾管事忙赔罪,叫来人把狼狗带走。
似乎明白是夏夏出现,才让它们只能吃个半饱,狼狗们离开时,死死盯住夏夏,眼神并不友好。
夏夏被吓得攥紧了桂姨的手。
桂姨拍着她的脑袋,示意她放心:“别怕,贾叔叔做的菜可好吃了,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贾管事笑道:“这小姑娘想吃什么?”
夏夏道:“都行。”她快要饿扁了,肚子空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她看着放在桌上的一碟肉饼,她咽了咽口水,但那是贾管事用来喂狗的。
贾管事笑道:“这姑娘不错,喝过葡萄酒么?”
夏夏没喝过酒,她看着桂姨的脸色,迟疑地点点头,心里却纳闷,喝酒能填肚子?
“好好好,桂姨和小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端酒来。”贾管事笑眯眯地道。
夏夏听话地坐在桌前,她环顾四周,这间房的布置和慈幼局的伙房差不多,灶台靠窗,旁边有一扇屏风,屏风下面有几个木盆,是方才那些狼狗的碗,碗里放着肉糜,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混合在一起,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甜腻和腥气。
贾管事钻进屏风,在里面翻翻找找,似乎没找到中意的酒。
“啪!”
夏夏猛地回过头,屏风上,方才和蔼可亲的贾管事倒向一旁,一只黑猫恶狠狠地咬住了贾管事的肩膀。
一把尖刀从贾管事手中滑落。
紧跟着进来一个女人,她一脚踢飞桂姨,拉住夏夏。
“小黑?发生了什么事?”夏夏惊恐地道。
黑猫没有理会夏夏的疑问,她一把掀开屏风,后面有一张餐桌,桌上有一排刀具,还摆放着一大块肉,血淌在地上,地下堆积着红的、紫的、白的内脏和脂肪,还有一条人腿。
夏夏一瞬间汗毛倒竖,她想做点什么,可身体不听使唤,既喊不出声,又动弹不得。
妲木一手点住夏夏。
“别惊动别人!”
可屋里还有其他人。
“来人!”桂姨怒吼一声,她一把捡起贾胖子掉落的刀,慢慢朝妲木走近,“我没见过你,你是外面的人。”
妲木一把抱起夏夏,即使到这时候,她的语气也依旧超然物外般冷静:“什么里面外面,你们以人为食,也算人?”
外面的人听到桂姨的喊声和里间的动静,一起涌了进来,拿刀的,拿火具的,拿棍子的,个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桂姨面带微笑:“你的话太多,应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她歪头看向夏夏,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本来是想着让你舒舒服服死的,因为主子吩咐过,人快乐,肉就会甜美,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啦。”
夏夏浑身发抖。
妲木掀翻桌子椅子,黎牙紧随其后,不是踩中这个脑袋,就是挠花那张脸,最后爬上妲木的肩膀,忽然之间,齐齐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桂姨,道:“桂姨,怎么办?”
桂姨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份咬牙切齿:“她跑不远,找!”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伙房,忽看见一人跑过去,脚步快得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指着前方道:“他们在那!快追!”
眼看众人跟着跑,指路的人渐渐放慢了脚步,直到落在最后,转身拐向和众人相反的方向。
“出来吧,骗过他们了。”
多亏金玉苑有钱,院子里不是水榭楼台,就是假山流水,找个藏身的地方不算太难。
妲木从假山背后走出,还带着夏夏和黎牙。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袁正道。
他往前一步,却发现其他人都没动,奇怪地道:“怎么不走?”
一大片阴影慢慢从脚下蔓延,直到盖过脑袋。
袁正心头一沉。
那不是阴影,是黑蜘蛛。
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以至于晃眼间叫人看错成阴影。
“根沾凉露润,味与野人宜。今年的秋菜长得不错,正适合我们这些野人吃。”
“再多肉,也比不上这一口野菜。”
“照这么说,你是看不上这些菜?”
金玉苑的中央是座高楼,也被称为金玉楼,可将远处景色尽收眼底。
侍女们一个接一个从楼梯上去,上了楼梯后,面前是厅房,有人守在门口,看见人上来了便掀起珠帘,进去后是一面山水屏风。
侍女们分两拨朝屏风的左右走去,房中景象一览无遗。
房中有张圆桌,桌上已备好美酒佳肴,摆着八副碗筷,但没有人动筷子。
主位还空着。
“那可没有,今年的桂花宴,多亏辛苦石夫人为我们准备。”
圆桌前已坐着七人,两女五男,每个都穿着锦衣绣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倒也不辛苦,只是不知今天的选品是否合牵机夫人的心意。”
“听说贾胖子那边从乡下选中了好几个不错的,肉又嫩又紧。”
被称作石夫人的女人道:“我倒是觉得腻了,所以去慈幼局挑了一个。”
“慈幼局?那里的孩子老了,能吃么?”
石夫人道:“仔细挑挑,自然还是有的。”
厅房一阵沉默,又有人问道。
“牵机夫人怎么还没来?”
“我来了,让各位久等了。”
一个女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主位上,她环视一圈屋子,目光落在石夫人的身上。
牵机夫人还没进屋前,石夫人在众人中坦然自若,但此时她手心微微发热,竟然有点紧张。
“牵机夫人,我的脸上有东西么?”
牵机微微俯身,盯住石夫人的脸:“石夫人,您变年轻了。”
石夫人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石夫人,您越来越美了,”牵机微微一笑,这才看向其他人,道,“方才有几只老鼠闹事,所以来得迟了点。”
石夫人面露厌恶:“金玉苑怎么会有老鼠?”
牵机道:“石夫人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白费了石夫人的心思,那几只老鼠把菜都弄脏了。”
石夫人急道:“那怎么行?我可不能等!”
牵机勾起嘴角,她面容绝美,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不可避免出现一丝妖冶,或许她是故意如此,与她身后的骷髅幻戏图中的骷髅笑得如此相像。
“石夫人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现在伙房在重新备菜,石夫人不用担心,您的脸会一直保持年轻美丽。”
石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
有人笑道:“我不求像石夫人那样年轻美貌,只要我的所求顺顺利利就行了。”
另一人道:“我也是,不求天降横财,但求生意一直兴隆。”
牵机笑道:“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正是为了实现诸位的愿望,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吧,这道菜鲜得很,现杀的。”
牵机原本是笑着,可忽然间冷下脸来。
宾客们不明所以,但看着牵机脸色不好,也不敢问,只好投个眼神向对方,以期望得到根本不会知道的答案。
轰隆隆——
上空顷刻之间乌云密布,雷声聚集,还伴随着一道道闪电落下,有的闪电甚至砸进了林中。
“牵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打雷了?”
“上午天气还好着呢。”
“我小瞧这个道士了!”
牵机夫人推开椅子,转瞬冲到露台,直接倒了下去,跟随她的众人惊呼一声,有的探头想看看清情况,有的急忙跑下楼去,每个人都慌慌张张,却不在慌张什么。
这时候,有人无意抬头看见天空,登时被震惊了。
他巍巍颤颤指着上空:“雷!”
大家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想要跑,可是太迟了。
蓝色的光芒短暂地停留了一瞬,接着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有惊慌,有震撼,有害怕,还有茫然。
砰!
每个人都听到了。
楼宇被雷击中,整座金玉楼震了震,站在露台上的人有的站不稳,直接倒了下去。
他们可不像牵机平平稳稳落地,而是直接啪叽一声,摔成了一堆肉泥。
楼上的人惊呼起来,都赶着下楼,但第二道雷又来了。
阵阵雷声伴随着楼宇之上的尖叫和纷乱的脚步声,乌云之上,似乎有一把巨大的铁锤要把金玉苑锤烂。
不过眨眼间,楼宇着火,树木倾倒,土地化成焦黑。
金玉楼前,站着两人。
“你不管他们?”看着一个又一个掉下的人,妲木问道。
牵机冷笑道:“你很在意他们?即使他们吃人?”
金玉楼中的人想跑,可牵机和妲木就在门外,他们以为有了金玉苑,一切便高枕无忧,根本没想到建个暗门,有人想开窗,可窗从外面锁上了,打不开一点缝。不得已,他们纷纷躲到暗处。
门外不止牵机,还有躲在林中手持弓箭的蒙面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弓箭都对准了站在金玉楼前的人。
狼狈不堪的,伤痕累累的,原本应该躺在食盘上的——
妲木。
她一手结印,一手拿天蓬尺引雷,雷电不断落下,但都被牵机一一躲开。
牵机一挥手,箭矢铺天盖地冲她而来!
她却不慌不忙,一层结界阻止了箭雨,反倒有那胆大的想从门口逃走,却被一箭穿心,倒在地上。可箭雨依旧不停,也不管金玉楼中还有没有想逃走的人。
牵机也在箭雨中,可利箭还没到达她身边就化成了齑粉,根本不受影响。
但不等妲木放心,一道碗口粗细的灰色蛛丝从牵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过她肩膀!
速度之快,她几乎看不清。
妲木忙躲过一旁,却见蛛丝淌下黑色粘液,一落到地,泥土发出滋滋的声音。
牵机讥笑道:“区区人类,也想跟我斗?”
妲木手捻火诀,一把烧掉蛛丝。她道:“你引诱他们吃人,不怕天谴么?”
牵机道:“天谴?”
牵机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竟然笑出了眼泪。但很快又止住笑声,她冷冷地道:“不是我引诱他们,是他们屈服于自己欲望,我不过是在实现他们的愿望,你可别搞错了。”
妲木又引下一道雷,直直冲牵机劈去!
“狡辩!”妲木趁着雷电不断落下,终身一跳,扑向牵机,“你这样的妖怪我见多了!”
妲木发现每次雷电落下之前,牵机就开始移动了,仿佛能预测到雷电的降临,与此同时,牵机的裙子也会在瞬间分裂成无数条。
牵机并非不受雷电影响,一旦雷电在附近炸开,她的裙子便会短一点。
那不是裙子,而是成千上万的蜘蛛。
但这次她别想再逃开!
一道巨雷于九天之上降下!
一阵强烈的白光后,空气中迸发着丝丝缕缕的电光。
牵机毫发无损。
一层看似柔软的结界为她挡住了雷击。
牵机冷冷地看着妲木。
因频繁召出雷电,妲木受到反噬,她脸上出现一道道血痕。
妲木一眼认出了在牵机身后的女人。
“你是巫女!”
那巫女身着玄衣,明显在巫族中有一定地位。但面对这一切,她面无波澜,根本没有一丝愤怒或是同情。
牵机道:“这么久才出现,你是故意的?”
巫女轻蔑道:“我以为这点小事,牵机夫人挥挥手就解决了。”
牵机冷哼一声。
两人嘴上互不让步,手下可没闲着。
巫女手中结印,金玉苑的结界瞬间没了,但不是消失,是出现在牵机的四周,天雷落在两人的身边,把大地都劈成了黑色,却劈不到牵机身上。
与此同时,牵机终于分出心神,无数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扑灭烈火,压断树枝,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蜘蛛毒开始软化妲木的结界,不仅如此,数不清的蛛丝布满了妲木的四周!
纵使她小心翼翼,但由于数量庞大,她还是不可避免被蛛丝灼伤。蛛丝有毒,妲木甚至能感觉到毒液企图通过血液流动遍布她的每一寸。
妲木又引了两道雷——她开始恍惚了,必须快点解决他们!
天雷蕴含天地之力,到底人力不可阻挡。不多时,那巫女设的结界出现了裂缝,她不屑地道:“你以为引天雷就能对付我们?”
牵机冷笑道:“别急,她中了我的毒,坚持不了多久。”
妲木不为所动,她感觉到视线在变得模糊,巫女和牵机有时甚至变成了一个人。
妲木抓住蛛丝,火焰瞬间燃起,蛛丝成了灰烬,牵机愤怒地道:“你——”
她倏地住了口。
妲木出现在面前,距离她不到三寸!
牵机想也没想,抬手挡住裹挟着劲风的拳头,剧痛却从手上传来。
她来不及惊呼,妲木又取出符咒。牵机脸色一变,她直觉那符咒上的力量不可轻视,但避无可避——
一道银光闪过,牵机暗自松了口气,妲木侧身躲过巫女的短刀,不过片刻,牵机和巫女同时刺向妲木!
无论如何躲闪,妲木也不可能脱离两人的攻击。危机之间,她做出了抉择,迎向距离最近的牵机,浑然不顾身后的巫女!
眼看巫女的短刀就要刺中妲木,一条黑影从楼上一跃而下,死死咬住巫女的手腕!
巫女不妨有东西从天而降,一时吃痛收手,看清原来是只黑猫,当即大怒,伸手就要掐住猫的脖子。
不料黑猫忽然松口,顺势落入地面,一溜烟躲进附近的丛林中。
巫女正要追上黑猫,一个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道长!”男人急道,他一面斩断蛛丝,一面有意将巫女和牵机分开,“凌霄、何兴已离开,我们快走!”
“想得美!”牵机冷笑道。
她见招拆招,一直退让躲避妲木,身后却不断放出蛛丝,眼看蛛丝编织的巨网渐成。一团大火凭空出现,将蛛丝和蜘蛛群裹挟其中,烧了个干脆,若不是牵机和巫女闪躲及时,恐怕会被一并烧毁!
那不是天雷引起的火,是妖怪。
“这里可真热闹啊,牵机,你办宴会怎么不邀请我呢?”
一个青衣女子出现在楼宇之上,她的嘴唇、手指、脚趾是血红色,在阳光下分外明显,尤其是她笑的时候有意露出尖利的爪子。
箭雨立马冲向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呼啸一声,一团火焰从她嘴中喷出,大火瞬间席卷了弓箭手,不仅如此,空中不断有外貌与青衣女子相似的妖怪落下,她们到处喷火,附近一片惨叫和哭声,以及大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姑获鸟!你来凑什么热闹?”牵机厉声道。
青衣姑获鸟笑意吟吟,道:“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机会,我倒要看看,这个巫女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
眼看出现了大火和鸟怪,躲在楼里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往外跑。
可没想到外面也不安全,一出去就会被姑获鸟撕成碎片。
牵机和巫女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似乎这和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袁正看得头皮发麻,他倒不同情那些人,他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却不知这群姑获鸟是敌是友?他道:“怎么又出现这么多妖怪?”
“是上次我们遇到的姑获鸟!”一直躲在一旁的黑猫,也就是黎牙,忍不住道,“怎么才出现,我们快要不行了!”
谁也没有回应黎牙。
姑获鸟俯冲向牵机,周身环绕火焰,挡路的蛛丝随之燃烧,发出腥臭无比的味道。
眼看姑获鸟靠近,牵机操纵蛛丝,一把将旁人拉来挡住火,再把被烤得焦黑的尸体丢到一旁。
嘭——
三四次躲闪后,便听到一声巨响,身边再无可用之物,牵机不得不直面姑获鸟!
另一边也惊心动魄。
巫女伺机刺向妲木的背后,妲木听觉灵敏,反手以天蓬尺相迎。巫女不由得诧异,那天蓬尺明明是木头,却纹丝不动,精铁铸就的短刀也奈何不得。
妲木眼神凌厉:“你是人,却帮妖怪?”
巫女歪头笑道:“有谁说巫女一定是好人么?”
妲木不做声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有来有回,都要置对方于死地,尤其是巫女,出刀时招招致命,若不是妲木身形极快,恐怕早已毙命。很快妲木转守为攻,不再一味防守,几招来回后,巫女的体力明显不支。
巫女着急起来,她总是比妲木慢个一招半式,除非她能继续拖下去,让妲木中的蜘蛛毒毒性发作。思忖对策间,巫女一时分神,不想妲木手中的天蓬尺几乎碰到她的喉头。
巫女甚至能看清妲木脸上的细纹,她嘲讽道:“我连雷击都不怕,还怕你?”
说话间,巫女手中结印,眨眼间布下结界。可她万万没想到,妲木竟然穿过了结界!
眼看天蓬尺近在咫尺,妲木要劈中巫女,一条蛛丝横穿过两人,及时分开了妲木和巫女。
“别拖后腿!”牵机道。
巫女冷哼一声。
谁都没注意,青衣姑获鸟一把抓住蛛丝,瞬间移动到了牵机面前。
牵机瞪大眼睛。
利爪化成尖刀,已经划破了她的衣服。
没有人明白那是怎么发生的,等到能看清的时候,巫女已经躺在地上,腹部不断流出鲜血。
青衣姑获鸟的眼睛受了伤。
牵机断了一只手臂。
唯有黎牙看见了。
那一瞬间,牵机避无可避,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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