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

堕仙

第96章 第98章修真界打打杀杀不太……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修真界打打杀杀不太平, 其实魔域也一样热闹。

于说死不过给双方大战做了端,之后姜采一直在疗伤,她醒来有心情管这些事时, 她又要忙着救张也宁。双方大战在所难免, 姜采倒不至于要将自己忙死——她要紧着自己心中排一二三事, 一件件做。

即使做不完,她也不至于因此自责。

她本不欠世间所有人。

如此坦然应对之心,让谢春山颇为敬佩。

谢春山带着伤重姜采返回魔域,回去路上, 离了修真界,孟极在他脚边幻了型, 焦急地打转,叼着他衣摆拉扯。孟极嗷嗷叫声,显然察觉了姜采身上气息微弱,她还一直在滴血。

谢春山安抚它:“起码『性』命无忧。”

他静一下,想到了些什么,目光微敛:“如我们这般人,要道体道心不灭,其他伤皆有机疗养。”

孟极放下心。然而雪白凶兽跟随着谢春山在蒙蒙月光下行走, 却有些恹恹。百叶陨落后, 姜采和张也宁相继受伤昏『迷』, 一至今不醒,一醒了又晕了……孟极觉得,自己果然是凶兽吧。

凶兽“煞”, 给人带来不祥。

谢春山抱着姜采,他有些出神,没有注意到孟极情绪。而道魔气落在他身边, 刚表『露』出喜悦情绪,看到他怀中姜采,魔头一怔,有些不安。

瑟狐大惊失『色』:“尊不死了吧?”

他立刻被魔东王和魔西王怒瞪。

谢春山和他们解释了姜采情况,而魔王听到张也宁很快苏醒,都高兴起来。堕仙自然和他们无关,这世间越『乱』,他们越高兴。他们喜欢张也宁醒来,倒是出于一自私念头——

人齐齐看向天边明月。

那月『色』清辉黯极柔极,悬于天边,却比法力凝固光,都要亮很多。真月亮是和任魔气幻象都不同,魔域修士们其实并不需要靠月光来修炼,但是月亮挂在天上,不自觉地让人舒服。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既有灵,岂排斥月光?

自堕仙到他们魔域,魔域终于拥有了月光。虽然这月亮还是比不上修真界和人间……但是,堕仙如今可还没醒来呢。

众魔头高兴:不群君真是好魔尊。

瑟狐连忙张罗:“我寻到了一处魔气特别浓郁领地,谢公子快带我们尊去疗伤吧。”

魔西王痴然琢磨:“尊受伤,一身血样子,也很好看啊……”

其他人全都用一言难尽眼神瞥他,魔东王儿八经地咳嗽:“我们追杀魔南王和盛岛他们,又被他们逃掉了。”

谢春山道:“盛知微要复活江临,必然和魔子达成了协议。她仍然不死心。如今魔域混『乱』,她多逃一儿算一儿,随她吧。这些事等师妹醒了再说。”

其他人点头。

瑟狐很好奇问:“不过谢公子,盛岛真让江临复活啊?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复活’啊?这世上真有人够复活?”

谢春山沉默。

复活啊……

傲明君时期他,花了一辈子研究复活之术,最后没有结果。盛知微继续傲明君研究,最后复活不过是一团道元,一没有自己灵魂道元混沌体……而世人都传说,真复活之术,掌握在仙人手中。

谢春山却觉得:“也许世上本来没有真复活。转世,重生,这些是不是也算‘复活’?人若没有灵魂,有道元,道体不算是完整、真人。而想要灵魂,得进入时光长河……但是进入时光长河去轮回、转世,这样人虽有以前道元,却也有了自己新灵魂。

“这到底算不算是同一人呢?”

魔头大大咧咧,随意道:“算吧。道元相同啊。那气息、面貌都肯定相似。”

谢春山:“然而生长环境不同,教导不同,人生不同。这和以前那人,恐怕不是很一致吧。”

瑟狐:“可是道元一样啊!那肯定想都差不多……道元一样啊!”

谢春山摇摇头,不提此事了。他不提自己身上事,傲明君死了五千年了,现在这天下,压根没人记得他,不提也罢。谢春山说这些,想说明是:

“盛岛想要‘复活’,恐怕不是转世轮回,也不是重生。她要,应该是那人死前什么样子,回来时仍是什么样子。她和魔子做复活交易,恐怕是这样。这在她眼,才是真复活之术。”

众魔惶然。

连魔西王都大吃一惊:“世上真有这种复活之术?那太可怕了。那岂不是和仙人关系好,仙人都不让他死。和仙人关系不好,仙人都不救。那以后这世上,岂不是全是仙人走狗了?”

谢春山道:“应该不这么可怕。若是仙人手段如此没有限制,世间早『乱』了。毕竟永秋君……你们可曾听过他有复活谁?”

众人摇头。

而谢春山目光闪烁,喃喃自语:“他推波助澜,悄然推动时光长河,让人快速转世。而且人死后道元,是在不断地消散。到底不转世,都要靠运气。仙人手段,也许是拨弄这种运气罢了。”

瑟狐:“你又不是仙人,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但是咱们这不是有仙人嘛。等堕仙醒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谢春山说也是。

--

姜采眼睛,确实因穿梭三天而付出了价。她道元道体是因此受伤,表现出来,便是眼睛看不见了。

姜采期间醒来一次,她不在意自己看不见,而是一醒来,便急着将自己拿回来道元亲手放回了张也宁体内。因为如谢春山所说,道元离人体后不断消散,她怕自己昏『迷』时间太久,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道元失了用处。

那些道元没有从他体内再出来后,姜采这才放心,重新昏过去。

于是谢春山这妈子,明明在魔域是躲一躲修真界祸,却偏要照顾两病人。张也宁还好,谢春山要忙前忙后照顾人是姜采。

夜,谢春山摇着扇子坐在姜采床榻边,低头端详着病榻上这位盘腿垂首蒙眼女郎。她也在自己疗伤,体内灵气和魔气都在运行。是她体内魔疫也在趁她衰弱时作『乱』,这让她气息变得时而清晰,时而虚弱。

她道体,一直在将毁不毁边缘摇曳。

比起这,眼睛看不见简直是太小问题了。

谢春山日夜看护姜采,也是为了时常给她输送灵气,好帮她压下她体内魔疫作『乱』。他看护她亦是监视她……以身侍魔,随时被魔吞没,本是一极为危险过程。

一月昼夜不停看护,让谢春山灵力衰竭,后补不足。他坐在姜采身边苦笑:“阿采啊,你要是再压不住魔疫,你师兄先要因灵力衰竭而死了。”

他撑不住,还在絮絮叨叨。即使知道她听不到,他嘴也不停下。

后半夜,魔修们忙着各自事,没有人注意到,天上月华之光,微弱地亮了一瞬。有风轻拂,一重月光照落,月光威力无声息,整殿宇附近魔修,却都打着哈欠,一歪了脑袋身子,砰地倒地,陷入了沉睡。

月光之下,如雪道袍轻慢走过。

曳地无声,眉心妍丽。月光流动宛如银瓶倾倒,柔和清光若有若无,照在那缓缓行过青年身上。

寂静无声魔域中魔尊宫舍间,张也宁推了寝舍大门。月光和他一同入内,他踩在冰凉地砖上,步便入了内舍,看到了帷幔低垂,榻上盘腿静修姑娘,以及靠在姑娘肩头上昏睡过去俊朗青年。

张也宁平静走过去,站在床榻边。他眼睛扫过谢春山,便落在了姜采身上。

她眼睛蒙着白布,『露』出下巴洁净,苍白。她状态很差,魔疫时而叫嚣着要涌出她体内,被她一次次压制。于是她身上散发道光,混合着灵气魔气,便一次次让她在衰退间徘徊。

黑『色』魔气笼罩在她眉心,给她端典雅,添了些魅『惑』阴煞。

张也宁凝视她片刻,他手抬起,罩在她发顶,将一重灵气渡给她。在他相助之下,她渐渐够控制住体内魔疫,状态不再那般反复无常。

张也宁目光落在她面容上,他试图进入她神识探查,却在进入前稍微一顿。

随意进入旁人神识,极为不礼貌。

虽然他在成仙前……多次进入。但是,今非昔比。

他心中无欲无波,心情复杂之下,收回了手。他手离时,她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他手腕。张也宁一愣,看向她,乎以为她醒了。但是她仍闭着眼,她并未醒来。

她握住他手,仅是一下意识动作。

张也宁静静看她半晌:她对他有情。

可他……

他一道法术落在她手上,迫她松手,而他手腕趁机离。

张也宁默然许久,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他将一重月光精华放入她体内,帮助她修行疗伤。之后他反身欲走,临去后,他又回头,看了那靠在姜采肩头上谢春山一眼。

他看了半天。

师兄妹之间,这种亲昵姿势本无可厚非。谢春山在此,也是为了日夜照顾姜采。

张也宁却看了很久后,还是袍袖飞扬一掌挥出,让谢春山歪倒到了另一边,不靠着姜采。张也宁这才拂袖离。他离后,众魔修才渐渐苏醒,『迷』惘无比。

--

也许因为张也宁昨夜相助,次日天亮,姜采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睁眼。

自然,她睁眼,眼前也是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她快速下床。

她没有习惯自己如今处境,走路自然跌跌撞撞,不断碰上寝舍中摆设器具。况她如今气运皆衰,乎是走一路,被绊一路。平时眼睛看到时候,她勉强应对衰运,迅速躲避灾难。但是现在看不到了……

姜采推寝舍门时候,外面魔修们齐齐吸了一口气。

瑟狐惶恐:“有人夜闯魔宫,伤了尊?!”

——不然怎么解释尊这一身青一身紫伤?

姜采淡定地给自己落了道术法,缓了一下自己伤。她知道离寝舍后,面对一更广袤世界,她稍微走一步,衰运都可带给她更致命打击。

所以她站在寝舍门口,一步也没敢多走,问:“张也宁是不是醒来了?”

瑟狐吃惊:“尊您知道?”

姜采心想我知道!

她感觉他来过。因为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沾上了月华气息。在魔域,拥有这种力人,还有谁?

他醒来第一时间来看她了?!

他到底断情还是没断情?

姜采心嘀咕,忐忑又紧张,一时间竟然不着调地去想她昏『迷』时形象好不好,应该没有鼻青眼肿吧……她用纱布覆眼,是不是美貌值够增加一些?够有气质一些?

在瑟狐嚷嚷声中,姜采回过神。

她意识到自己在走什么神,不自觉地咳嗽一声,『摸』了『摸』鼻端。

她有些不好意:“你们都看到他了?”

一众魔修都摇头,然后想到他们尊如今看不见,他们齐齐说没有见过。而瑟狐:“那倒没有……是谢公子说堕仙来过了。”

姜采愣一下。

瑟狐眨巴眼睛:“是早上谢公子离尊寝舍时候,一路走一路打哈欠。我们问他您如了,他手一挥,特别豪爽地说你没事了。他说,‘他都来了,她还有屁事啊’。我追问,然后知道昨晚堕仙来看过您,还给您留了消息。”

姜采怔愣:“什么消息?”

瑟狐比划:“谢公子说,堕仙给您写了信件,放在桌子上。咱们也没敢进去看。”

姜采:“……”

她转头,砰一下关上殿门,又跌跌撞撞一路磕一路绊地往回走。不被屋这些东西弄死,全靠她武力强。她不得不打法眼,探查寝舍,终于找到了一处发光纸张。

姜采『摸』到桌边,意识到什么,偏脸啧啧,意味不明地笑一声——

这纸张,其实离她下榻之地,有不到一丈距离。

张也宁体贴地把信留在这,偏偏她和他没默契是出了……兜兜转转折腾一路,她才拿到这封信。

姜采手在信件上一『摸』,确认是张也宁气息后,她消去封印,打信纸,用法眼扫看信件。

信件言简意赅,她说了下如今情况。他说永秋君受伤是机,但永秋君并不是最大问题,有一谁都不知道“存在”,在苏醒。他让赵长陵去查事情,如今经有了眉目。

还有修真界有些门派态度很奇怪,在巫家那一战中搅浑水,有些问题;北荒之渊无极之弃死门,也不知封印还在不在;再有焚火修罗界中魔子沉睡洞『穴』,不知是如情况。

桩桩件件皆是事。

姜采捏紧信件,越看越是心头大怒。她早料想情况出现了——他絮叨那般多,却不提他二人之情。

姜采冷笑一声,手一抛一扬,信件扔到半空,她一把火烧掉。她气势汹汹向外走,这一次凶悍万分,推殿门架势,把外头窃窃私语魔修们吓了一跳。

魔修们赔笑:“尊,咱们如今和修真界……”

姜采打断:“真没有人见过张也宁?”

众人齐摇头:“没有。”

姜采:“有人去看过他疗伤宫舍吗?”

魔西王瑟瑟举手:“我、我去看过……”

众魔修齐齐扭头看他。

魔西王:“怎么了!尊带回来一大男人,还不兴我看看情敌是鼻子张嘴啊?”

众人哗然嘲笑,魔西王和他们对吼,姜采冷冰冰抬手打断下面吵嚷。她面向魔西王,即使眼上蒙着纱布,魔西王也凛然,觉得姜采目光透过白布扎在了他身上,让他寸步难行。

姜采冷静:“你今天有去看过张也宁吗?”

魔西王心虚:“去过……但是那宫舍,没有人了。”

——他早上还因为这偷偷高兴,想那小白脸终于走了!

对嘛,这才应该是对。好歹是堕仙,总不甘心他们魔尊后宫小情夫吧?走了好!

姜采面『色』阴晴不定。

她咒骂一声:“混账!”

也不知道是骂谁,众魔修却被吓得不敢说话。见他们尊一步跨过门槛,向宫外走来。姜采走得快疾,一路朝外。她对这所有路段都不是很熟悉,中途遇到多障碍物,众人张口要提醒,那些障碍物碰到姜采后,被她躲。

虽则如此,依然磕磕绊绊,非常狼狈。

惨不忍睹,众人目光闪烁,都不敢看了。

魔修:“尊,您要去哪啊?不如我们劳……”

姜采咬牙切齿:“抓回张也宁!”

魔修:“呃,您现在这样,怎么抓啊……”

姜采不答,法力突然施展,凛冽剑气飞出,将她面前路『荡』平。众魔修目瞪口呆,见姜采一剑之下,面前宫舍、殿柱、长廊……寸寸成灰,被她一剑斩之。

她大步向前,这便没有障碍物挡她路了。

她倒要看看,衰运还怎么杀她!

姜采眼见要撞上一魔修,那魔修慌忙让路,却在慌『乱』中,手中武器一磕绊,和身后人撞上。身后人紧张地盯着姜采,一手一挥向外一挡,前者武器哗一下飞上天,向姜采发顶砸去。

魔修们:“……尊!”

武器即将砸上姜采时,姜采在众人提醒声中感应到了不对劲,她长身跃起,剑气『荡』再斩四方。她武力非凡,众人见识到了她应急力,也见到她一纵数丈本事。

姜采落地时,众魔修被她前面空气打斗惊得合不拢嘴,一时间来不及提醒,见姜采向前一跨步。前面护栏早被她碾碎,她前面,是一汪墨黑、魔气交纵湖水。

魔域湖中藏有没有神智混沌魔物,下去即是战,可和修真界湖水不一样。

众人吸一口气,姜采踏足水面时便感觉到了不对。她身子向上跳跃时,下方伸出无数手桀桀笑着将她向下拉。数量众多,姜采难以判断,她眼见要被拉入湖水,众人经不忍看了时,一道青龙长影在半空中迅疾纵过,伴随着一声轻叹,那长鞭卷住了姜采腰身。

姜采借力向后翻转疾退,察觉到靠近气息时,猛地转身。

众魔修眼睁睁看到青龙长鞭飞出时,张也宁身形便倏地出现于湖水上空。他并未置之不理,姜采向后退让时,他出现在姜采身后探出手臂,显然想拉她一把。

众人期待着“英雄救美”神仙场景。

下一刻,见姜采猛地拧身,手呈五爪向外探抓,一把扣住了张也宁手腕。下方湖水中魔物们向上飞出要抓二人,张也宁本要处理,却被姜采这么一扣而手中法诀没有挥出。

他向后跌了两步,姜采另一手施法向下,杀向那些魔物。

二人落地动作,跌撞间,有些狼狈。

魔修们看得醉了。

姜采扣着张也宁手腕,诧异:“张也宁?!”

张也宁:“……”

他有些无奈,手向后挣了下,她扣得反而更紧。他一道术法使出,二人无声息地拔河一阵,到底他今日修为更盛,他终于将他手拿了出来,躲了她碰触。

姜采沉着脸,抱臂冷笑两声。

她依然是这么厉害姜采,白布红衣,飒然英气,长立一片凌『乱』地中,让人膜拜。

魔修们都瞪大眼睛围观,小声八卦着“魔尊和她那不听话情夫”。

立在原地,张也宁沉默片刻,好道:“是我。”

姜采:“你没有离魔域?你不是走了吗?”

张也宁声音清淡:“好不容易来到魔域,自是去查探一番情况。让姜姑娘误了。”

姜采垂首,沉。

她微微笑一声,嘲弄:“误?这是刻意为之吧?你写那书信,是让我怀疑你经走了,离了。而你躲在暗处观察,若我行为让你满意,你便真离。

“想不到我这么生气,你才好现身。”

张也宁默然。

她说了这么句后,倒也不再多说了。她转过肩,抬步便走:“和我回去。”

张也宁:“……作甚?”

姜采一顿,想出一理由:“用早膳。我饿了。”

张也宁瞥她一眼。除了谢春山,很有修士天天记着吃喝吧?她留他借口,实在是……

张也宁淡漠:“姜姑娘。”

姜采:“我不放你走。”

张也宁:“我是说,你走错方向了。”

姜采脚步一停。

按她往事行事,她知错改,不置一词。但她此时停顿一下后,竟然向后一靠,倚着他,虚弱道:“我眼睛有疾,看不见,如今孤零零,实在可怜。”

张也宁无言。

她道:“我眼睛有疾都是为了你!你得照顾我。带路!”

张也宁:“……姑娘跟着我吧。”

她计谋得逞,意外地挑一下眉,没想到如此顺利。她忍不住勾唇『露』出笑,懒洋洋地伸手向前一通『乱』『摸』。

众魔修哗然,有人惊叫后连忙捂嘴。

张也宁声音有些隐忍:“你在『乱』『摸』哪?”

姜采故作『迷』茫:“找你手啊。我看不见啊。”

她手『摸』到了他腰身,不动声『色』要一揽之时,一段衣袖被塞到了她手中。张也宁淡声:“抓好。”

姜采:“……”

——行吧。

循序渐进。

不把一断情了人『逼』得太过。

--

二人于是往回走。

姜采并不怕魔修们围观,在她想来,他们围观之下还好,他们要是不看,张也宁恐怕连衣袖都不让她碰到。

她有些好奇他现在状态。

心不在焉之下,姜采撞上他后背,她吃痛后退两步。

张也宁:“……”

姜采快速:“我看不见,你应该理解我。”

张也宁沉默片刻,还是继续走了下去。但是这一路走得并不太平,衰运之下,万物都要来阻姜采。张也宁在前,便一路将那些碰到她东西扫平『荡』尽,她面前唯一障碍物,倒成了他。

于是姜采又撞上了他两次。

张也宁:“……”

姜采诚恳:“你理解一下,克服一下吧。”

张也宁静半晌,并没有说什么。他依然拉着她,姜采放下心,心中微微一笑。

接下来姜采尽量专心,才没有频频撞上他。而沉静之下,张也宁终于了口:“姜姑娘。”

姜采:“嗯?”

张也宁沉『吟』半天,还是选择了直接方式:“你知道,我经断情了。之前种种感情,我虽然知道,却都没有了。大道无情,还望姑娘也放下。我昔日姑娘约定那些……姑娘若不是情至深处,便应放下。”

姜采好奇:“若是情至深处呢?”

张也宁沉默。

他道:“……那便是我对不起姑娘。”

姜采微微笑。

原来如此,兜兜转转,他觉得清心寡欲更好。在他眼中,之前种种,都是情劫影响下一时糊涂吧。

姜采漫不经心:“无所谓。其实我你,感情本不太深。你不必在意。”

她心中则想他之前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他那时预料到今日情况,要她发誓不他死不相往来。

……不过,断情后张也宁,未必见得多无情。

他还肯拉着她走。

是他以前是怎么对她生情?姜采糊糊涂想半天,想要施展些女儿家魅力,却全然想不起来她以前是怎么勾他下凡尘。她好像也没勾吧?

张也宁微微舒口气:“姑娘不介意便好。”

姜采回过神,颔首:“我不介意。最重要是你不要介意。我们之后恐怕很长时间要同行,要一起做很多事。你既大道无情,不要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你将我视作凡人小儿,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好了。”

张也宁:“……你是意?”

姜采儿八经,淡漠随意:“我嘛,比较大大咧咧。男女之间,我很多时候都不注意。我若不小心唐突了你,你将我作小孩子,不要跟我计较好了。毕竟……你是断了情,我却没有。”

张也宁蹙眉,觉得哪不对。

他淡声:“姑娘意,岂不是说你想做什么做什么,让我忍让你?”

姜采提醒:“是你断情,是你对不起我。”

张也宁:“……”

他道:“也罢,你是修行之人,总明白情皆虚妄。”

姜采笑而不语。

二人进了宫殿,她要关上门时候,他皱了下眉。姜采:“你不是自诩清白吗?你心中坦『荡』,管别人如想?上仙,您如今可和我们凡人俗子不一样,您不要在意我们这些琐事。”

张也宁淡声:“姜姑娘,你在将我傻子哄吗?”

姜采莞尔。

她道:“既要同行,不要如此生疏了。你不要叫我‘姜姑娘’了,听着让我多伤心。我们那么多年情谊,你一朝要回到最始,总要给我适应时间。”

她话,让他些许愧疚。

他要答应。

听姜采说:“先叫我‘阿采’吧。”

张也宁:“……?”

——这岂不是得寸进尺?

阅读堕仙最新章节 请关注不格小说网(www.tuxu.org)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收藏本页

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