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江焟一声令下，一队胡兵，持横木一根，相拥着攻城，城上飞羽未减，尚江焟却无可奈何，攻城路上死尸十余。又是一波冲锋，不料城门未攻破自开，众人冲入城内，见夹道皆箭羽。猝身此处血流五步，城外胡兵见状，跨马持刀，冲锋城门，不料瑞贤一声乏下，埋藏在土中的粗绳依地而起，胡兵人仰马翻，马儿卧地挣扎，估计是摔断了蹄子，只得发出声声痛苦嘶鸣，北风吹断马嘶声，身无大碍的胡兵持刀瘸立，一声豪爽出喉。

瑞贤策马飞来，剑持手中，左起右落，胡兵持刀未起，虽是身高八尺，也此劫难逃，一串马蹄声，卧地者十人。

瑞贤把恨意寄于剑心之间，眉宇之侧，奔至城门，勒骑前蹄起，翘着仰天，城门关上，城门之下又黑影如初。

尚江焟正愁意寄身，浩宇天际，一声哱罗吹响。争纷天下，四闻战歌，号角易辨，瑞贤深知，这是胡人号角，兵戈天际一线，尚江焟春风得意，收剑入鞘，上马勒令：“撤退。”

只觉势在必得，无须折损兵办，待后者稍作休息，明日整兵待发，此城必破。

一阵马蹄如疾，一阵兵戈摇曳，一刻钟逝去，就连角声也消逝在春光里，脚步声也殆尽，地面没有颤抖。

夜间没有春风依旧，没有落日平霞，只有孤月霜天。瑞贤走在乡间小径，踏着如初石板，道路依旧，人可如此？

心中怅惘，也不如以往自在，轻敲月下门，开门便问：“尊君好否？”

“好了点儿！”那女子引瑞贤入室，床上横卧一人，秦棱可起身，但行走不捷，气色单一，唇间泛白。秦棱坐之床边，让瑞贤坐下，手持瑞贤之手：“战火未熄，而老朽却只得卧床听闻。”声声叹息。

瑞贤迟疑片刻，“前辈何必叹息，村中城门未破。”

“今日听闻号角，可是胡兵到来？”

“正是。”秦棱面窗观月，寒月如钩，村口山下，灯火繁华，人影恍惚，黑影散乱。秦棱令爱侍之一旁，听闻二者相谈，面露忧凄。

“玉琛，将玉佩取来！“好”应答一声，取来玉佩，递与秦棱，退下去。

秦棱将它交付瑞贤，瑞贤推辞再三，“秦前辈，这是何必？”

“耄老之身，花甲之人，功名不求，此伤入骨难复，挥剑未及当初，愿助将军杀敌。”

“前辈——”秦棱一降嗽声，瑞贤抚其背，时久未平，待之稍好，解开衣扣几粒，素衣裹身之间，露出一道疤痕，并无血迹。

瑞贤将问其故，秦棱道是：“莫云老朽伤势已好，尚江焟长剑与玉石归一，轻者就伤痕一处，血流满身，中者内伤便发，这柄宝剑是我故友的遗物曾经我们二人侠行关山，杀敌之前，我被误伤一剑，自此之后，他便将这柄剑丢弃。这柄剑，无处可寻。被剑砍伤三次，伤者便亡，将军身上已有一处，老朽身含两处，吾等二者需小心为妙。盖此剑嗜血，杀者愈多见血愈多，剑气愈强，还当小心，不少人窥觑此剑，此剑必夺之于手，不得落于外敌之手。”

说罢又是一声嗽声，瑞贤垂首而去，秦棱拉扯其手：“老朽夺剑无望，答应老朽，笑纳此剑，夺回故友遗物，我已将毕生修为寄于其上，长剑已认主将军，剑与君已心灵相通，答应老朽，老朽今朝注定是布衣一介，只留功夫些许。”

接过玉佩，紧攥手心。

“老朽想是，明日之时，有生之年，斩杀胡兵十余，不负当年英雄。”

“前辈莫言如此！晚生定破胡，不惧艰险。”

“如此甚好！”村中山月弗亮，漆黑天幕，繁星点点，月华之下，独身一影，巷未街头，轻唱歌谣：“

细水流潺潺，长行路漫漫。冰花绽，雪满山，遍地花残。白草断，冰塞川，漫天星灿。疾风已向晚，营火复阑珊。

我置身踏沧茫，酌饮酒觞，自我惆胀。奈何倚剑临风徒步自天边？不曾见，抬望眼，落日颓圆，纵马不前。天地间，此生惟一信念。

萍漂残蓬转，天明朝冉。山河乱，簪缨散，愁心已满。泪流落，衣裳沾，别心长叹。水天白光泛，冬阳艳消寒。

我置身沐残阳，饱经风霜，驰骋沙场。岂得麾将挂帅徜徉生死间？不曾见，烽如烟，紧扣弓弦，执锐批坚。叹亘车，今朝有何春恋！叹亘年，今朝有何眷恋！”

街头坐之，拭尽长剑血迹。

“兄长，入室吧，天色凝寒。”起身走入室内，室中烛影昏暗。烛火莹莹，烛光映着的面庞，是孝怡熟睡的模样。

二者坐于长椅之侧，空坐不语。端贤转身而一视，一瞬回头：“家散亲逝，只剩一人，世事悲凉。”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以矣。”瑞华拭千眼角余泪，“我已相劝数次，今日情形甚好。只是她说亲人逝去，无人相依为命，她将何去何从？”“让她留下，与你共享太平。”

“哼，太平，村外胡兵未散，何谈太平？”瑞贤掏出一摞神符，“天道相佑，此生不灭！”

瑞华先是一惊，随后笑颜掩伤悲，“难怪，长兄前日行路如风，并不像是家父教的。”

“唉，神纸一符还是难抵命运差遣。”

“命运在手，何谈无命，虽道是天命不可违，但手中命运不可荒废。”瑞华将神符塞与瑞贤衣袖，起身一去，径直入室中，只留一句：“不论长兄同意与否，明日吾等数人共赴长兄杀敌助威，此仇不报，恨意难解。“瑞贤一笑，也入室另间，盼天明一至。

平霞日出，飞鸟晨起，清晨习剑，只有一人，春风萧兮草木疏，一去城头，南家四子已候多时。

尚江焟亭中烛火未熄，清晨无人起，远望而去，只有数胡兵徘徊其前，兵利盾坚，把守山间斜路，只等落日晚霞，才有一队人马出，若非长亭之广定装不下如比甚多的胡兵，尚江焟领兵至城前，约莫二百余人，由此可见，还有数十余者守于山中。

村中能斗之士不过五十，由此而观之，敌我悬殊，胜算不大。

先前仙道二人并秦棱一偃者，若二者皆在，此战必胜，而今若非还有几纸神符，瑞贤不敢与敌较量，城门徐徐开来，二者并排，五者并排，骑着以胡骑手中掠来的胡马，高大威风。

尚江焟刚下令枪者二十余人装弹射击，不料城门一开，十者相拥，来如潮水，胡兵前面的枪手大乱，只想临阵脱逃，尚江焟将攻城最无益的骑兵五十者调遣其后，若调遣来前，御，为时已晚，村口数十支箭羽，楼上张弓持满，箭羽飞至敌军其后，声声厉响，数十胡骑，卧血沙场。

马儿也大乱，马蹄四踏，瑞贤一马当光，枪者手无利刃，只余一支未装好弹的枪，马来刀往，只得用枪顶住，只叹那众马疾行，来势凶猛，只得倒卧在地，后者刺剑其腹间，由于胡兵舍去了弓箭手，用火枪手来取而代之，场面头不可控，尚江焟愤然提剑.